【FF14/暗光】再会
*BGM：萨纳兰的黄昏 lofi remix (翻自 FF14)
*时间线5.0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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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穆·艾兰下起雨来，小酒馆逐渐被狼狈避雨的冒险者们塞满，他们一边抱怨着几乎要化为蒸汽的雨水，一边热气哄哄地聚在一起大声谈笑。酒馆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柜台，直到一阵风从身侧卷来——顺便带来了一地的雨和沙。
骤然吵闹的雨声被迅速隔绝在后门之外，闪身进来的人抱歉地冲老板笑了笑，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会付更多的钱。老板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他需要的东西。阿尔博特爽快地道了声谢，朝着先进来找好位置的同伴走去。
“还好赶回来得及时，不然赛特可要吃苦了。”阿尔博特把酒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才有空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布兰登早已摆好了杯子，一边倒酒一边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这点小雨，你也太宝贵它了。”阿尔博特耸了耸肩，把战斧卸下来靠到墙边，凑到了拉蜜图身边和她一起看那张有点泛黄的菜单。
吵闹的声音很轻易地盖过了三人的说笑，昏黄的油灯在头顶晃来晃去投下阴影，几星码之外那个人的背影显得模糊不清。光低下头喝了口酒，酸涩辛辣的感觉冲上眉心让他有点头重脚轻。这里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幻？他躲进来避雨的这间酒馆到底是什么地方？光还没想明白，脚已经兀自移动把他带到了初露锋芒的冒险者小队前。看起来像是队长的年轻人疑惑地抬头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防备和警觉。
光清了清嗓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可以暂时加入你们吗？不要赏金，只是希望有个同伴。”
他随便编了个身世找了个同行的借口，阿尔博特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又和同伴们低语了几句，这才回头对他点头道：“下场战斗不会很远，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吧。”
天色渐晚，暴雨不歇，三人酒足饭饱后各自散去，阿尔博特伸了个懒腰，打算再去看看后院里赛特的情况。他往后门走去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注意到那个似乎已经和墙壁融为一体的冒险者、他们的临时同伴——光，他是这么自我介绍的。当他站在桌前时，阿尔博特最先注意到的是男人身上伤痕累累的铠甲，他几乎以为这人是来打架的，直到对上对方认真得让他一愣的双眼。
或许是因为光从容表情里掺杂的一丝紧张，阿尔博特鬼使神差地应许了一段短暂的旅程，却仍然忍不住去想到底为何一个并不缺乏阅历和经验的冒险者会找上他们的小队——或者说，从光一整晚都坦然又直白地注视着他的举动来看，他找上的或许是自己。阿尔博特若无其事地路过了光的桌子，推开后门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棚子里，待他再次回到酒馆之时，昏暗中只剩下一盏灯火，似是为他而留。
“你在等我？”阿尔博特拉开了椅子坐在了光的对面。沉默的影子动了动，似乎因为他这句话鲜活起来，阿尔博特听见一声“嗯”却又没了下文，不由得皱起眉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们已经是同伴了，可以直接跟我说。”
光无奈地笑了，摇了摇头：“你一直都是这么热心肠。”
“你认识我？”阿尔博特有些惊讶，一些骄傲的念头将要升起又被他赶快打消，但是坐在对面的人肯定了他：“你们出色地完成了许多委托。”
阿尔博特咳嗽了两声：“......还差得远。你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的事情，我没看走眼的话，你应该小有所成了吧？”
阿尔博特很迅速地就和他熟络起来了，意识到这点的光愣了一下。或许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一样不那么在乎旁人的赞许——这让他看起来更有年轻人的气质。面对兴致勃勃的年轻人的提问，光思量再三最终决定如实作答：“我来自很远的地方，成就......大概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更多一些。”
“总感觉这种说辞特别熟悉？”阿尔博特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带着笑意看向有些茫然的人：“台本里的英雄台词不都是这么写的，失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
光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阿尔博特一眼，也像模像样地向后靠去，双手抱在胸前揶揄道：“我向你敞开心扉，你却反过来笑话我。阿尔博特啊......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雨声在轻松的氛围里变得轻柔，摇晃的灯焰也趋于平稳，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阿尔博特低头笑了两声又很快收住，他站起来熟练地绕到柜台后面拿了一瓶酒回来：“还能继续吗？”
光点点头，忍不住道：“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
回答他的是被推到他面前的装满了酒的杯子，和阿尔博特扬起的嘴角：“跟布兰登比还差一点。不过我的酒品要好得多。以前有一次啊，我们......”
光专注地看着对面讲得很热闹的人，他从未在阿尔博特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锐意张扬，眼中的蓝似乎被灯火点亮一般灼灼燃烧。
这笑容和他相隔本有百年之久。
夜晚缓步向前走着，雨声逐渐大得扰人，阿尔博特喝掉了最后一口酒停止了讲述，隔着桌子认真地看光的眼睛。他必须承认光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但仅仅如此还不至于让他产生和他喝一场的冲动。光在撒谎，阿尔博特很明白这件事，却无奈地发现自己并不打算深究。也许是因为光的语气总是那么诚恳，也许是因为......
“你好像从来没打算掩饰你对我的关注。为什么？”
“......有这么明显么？”光的回答很轻，似乎自己也带有一丝不确定。
阿尔博特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方式问道：“我认识你吗？”
光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不认识。”
“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需要。”
风卷着雨摇动门窗，两个人再度沉默了下去。阿尔博特最终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真是个怪人，但又像个英雄，我不讨厌你。”
“聊了一晚上，仅仅是不讨厌吗？”光打趣道，不出意外地在阿尔博特脸上看到了熟悉的不自在的神情，听到了他嘀嘀咕咕的“少得寸进尺了”。光笑了起来，端起杯子把最后的酒一饮而尽。
雨已经下到尾声，困倦的夜色铺满大地。阿尔博特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对光摆了摆手：“那么明天见，好好休息。”
光注视着对方转身上楼的身影，一种焦躁的渴求让他想要叫住阿尔博特对他说些什么，比如肯定，比如规劝，比如感谢，或者是自那天之后一直以来的想念。但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阿尔博特的身影和雨声和过去的景象一同消失在黑暗中，才低声说道：“再会了，阿尔博特。”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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